Open AI的ChatGPT風靡全球之際，還記得一度熱門的元宇宙（Metaverse）嗎？元宇宙在短短幾年間即面臨發展瓶頸，Facebook母公司Meta的董事長兼執行長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燒掉數百億美元並裁員數萬人，可謂「人財兩失」。
公關公司EZPR執行長Ed Zitron在《商業內幕》撰文指出，祖克柏2021年將公司名稱改為Meta，成為科技界追捧的對象，並迅速贏得華爾街投資者的青睞。然而，炒作無法拯救元宇宙，產品缺乏連貫願景，終使它走向衰落。科技業轉向更新、更有前途的生成式人工智慧（Generative AI）時，元宇宙注定式微。
祖克柏的元宇宙大餅：虛擬實境體驗遠不如期望
祖克柏自推出元宇宙起，便宣稱元宇宙是網際網路的未來，提供身臨其境的體驗。但科技實際上並未實現這一承諾。在一次品質不穩定的虛擬實境採訪中，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新聞主播蓋爾金（Gayle King）與祖克柏的元宇宙虛擬化身品質低劣，笨拙地向彼此致意，與當初炫目的介紹影片形成鮮明對比。
元宇宙產品需求不明：商業提案缺乏實際願景
一個成功的商業提案需要清晰的使用範例、目標受眾以及消費者對該產品的需求。然而，祖克柏未能闡明元宇宙能解決哪些基本商業問題。用戶使用數位化身在虛擬世界互動的概念，可追溯至1990年代後期的大型多人線上角色扮色遊戲，如「Meridian 59」、「網路創世紀」（UO）和「無盡的任務」（EverQuest）。雖然元宇宙基於這些想法，利用新科技建立，但實際產品Horizon Worlds社交VR平台需要笨重的Oculus頭戴式裝置，並未提出接近路線圖和真實願景的方案。
元宇宙炒作泡沫：企業跟風，產品未明
在Meta宣布元宇宙概念數月後，許多公司紛紛建立元宇宙相關產品，儘管名稱和用途含糊。自2004年起的線上遊戲平台「機器磚塊」（Roblox）趁著元宇宙炒作浪潮進行首次公開募股，估值高達410億美元。加密貨幣界也跟風：Bored Ape Yacht Club非同質化代幣（NFT）公司讓媒體相信，上傳某人的猴子照片到VR將是「掌握元宇宙的關鍵」。甚至與科技關聯較小的企業，如美國零售巨頭沃爾瑪（Walmart）和迪士尼（Disney）也加入元宇宙的行列。
元宇宙的衰退揭示了炒作無法拯救缺乏願景和實際應用的產品。科技業將持續轉向更新、更具前景的領域，如生成式人工智慧，而元宇宙或許終將成為過往的回憶。
華爾街對元宇宙的樂觀預測與現實落差
金融專家、顧問和分析師努力統合他們對元宇宙成長的預測。知名諮詢公司顧能（Gartner）聲明，到2026年，將有四分之一的人類每日至少會在元宇宙度過一小時。全球諮詢業龍頭麥肯錫（McKinsey）估計，元宇宙可能創造高達五億美元（約台幣154億元）的產值，並強調95%的企業領袖認為，元宇宙在未來五至十年內對他們的產業將產生正面影響。
花旗銀行也不甘示弱，發布大型報告宣告元宇宙將是價值13兆美元的巨大商機（約台幣400兆元）。然而，現實並未如預期般美好，每個商業想法和市場預測都建立在祖克柏模糊的承諾之上。當人們真正有機會嘗試時，卻沒有人真的去使用元宇宙。資金充裕、去中心化管理並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的元宇宙產品Decentraland，實際上只是個讓虛擬角色四處漫遊的線上世界。在其宣稱價值13億美元（約台幣400億元）的生態系統中，每天僅有38名活躍用戶。
元宇宙主要產品與競爭者的成績並不理想
Decentraland宣稱他們每天擁有8000名活躍用戶，但這個人數與《要塞英雄》（Fortnite）等大型線上遊戲相比簡直微不足道。美國科技媒體Mashable報導，截至去年10月，元宇宙主要產品、結合線上遊戲的社交平台Horizon Worlds的每月活躍用戶數不足20萬，遠低於Meta設定的去年底前達到50萬的目標。
另一家美國科技媒體The Verge也指出，Horizon Worlds存在眾多問題，導致無法正常運作，甚至Meta的員工都對此敬而遠之。隨著經濟增長放緩和生成式AI日益受到關注，元宇宙的前景變得更加黯淡。微軟今年1月已關閉虛擬工作空間平台AltSpaceVR，裁撤「產業元宇宙團隊」的百名員工，並對HoloLens頭戴裝置團隊進行縮編。迪士尼於3月關閉元宇宙部門，沃爾瑪也終止了以「機器磚塊」為基礎的元宇宙計劃。這一切使數以萬計的人失業。
祖克柏和Meta的轉向及對創投界的警示
如今，即使祖克柏和Meta都轉向了更具盈利潛力的領域，元宇宙宣告終結。祖克柏在3月宣布，Meta的最大單筆投資將專注於提升AI能力並將其整合到所有產品中。
Meta技術長博斯沃思（Andrew Bosworth）於4月告訴CNBC，他和祖克柏以及首席產品總監考克斯現在將大部分時間投入在AI領域。該公司甚至停止向廣告商推廣元宇宙。西特龍表示，元宇宙的消亡應被視為科技史上最具歷史意義的失敗之一。他認為祖克柏並未真心投入元宇宙，因為他只是將其定義為稍作調整的Facebook，加上虛擬角色和笨重的頭戴式硬體；這意味著這只是為了炒作股價的手段，而非真正對人類互動未來抱有願景。
祖克柏利用龐大的財富和影響力，讓整個科技業和美國商業界的大部分人支持這個半生不熟的概念。祖克柏顯然已拋棄元宇宙，背叛所有追隨他的人。這也應引發創投界深刻反思，他們曾毫無保留地跟隨祖克柏，將數十億美元投入這個以薄弱新聞稿炒作的產品。在有道理的世界裡，祖克柏應該被解職，但現實情況卻不可能如此。
元宇宙的崩潰教訓了創投界一個深刻的教訓，那就是對於新興科技和概念應該保持謹慎和審慎的態度。投資者需要對企業的願景和產品進行深入了解，才能避免陷入類似的泡沫。元宇宙的故事也提醒了我們，即使是業界巨頭也可能會犯錯，讓人質疑他們的商業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