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橋竟然是卡車殺手?美國北卡羅萊納州開罐橋

美國北卡羅萊納州(North Carolina)德罕(Durham)有座惡名昭彰的鐵路橋,膽敢從下方經過的大卡車經常被這座鐵路橋削掉車頂。諾福克南方鐵路-格雷格森街鐵路橋(Norfolk Southern-Gregson Street Overpass),人稱「開罐橋」(Can Opener)或「11呎8橋」(11-foot-8 Bridge),是1940年的設計,只有約12英尺以下的車輛才可以安全通過。以當時的標準,這個高度綽綽有餘,但是這些年來卡車高度越來越高,於是就有越來越多卡車撞上橋底。雖然鐵路橋周圍張貼著清楚的告示、閃光燈和警語,提醒駕駛若車體太高就會慘遭斬首,意外還是不斷發生。

德罕當地居民尤根·漢恩(JürgenHenn)當時在附近一棟大樓工作,發現這座橋經常發生事故。2008年,他安裝了一架攝影機記錄鐵路橋的車禍事故。從那時起,他總共錄下了100多支影片並上傳至網路。這些短片捕捉了各種不同的有趣慘劇,至少對喜歡看基礎建設鬧笑話的人來說很有趣。

高大的卡車尤其好笑,卡車撞上鐵路橋後停了下來,像是有人一頭撞上櫥櫃,向後彈開。稍矮一點的車輛經過時則發出痛苦的摩擦聲響。若是車輛高度剛好(或是不巧),整個車頂就會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被掀開,鐵路橋於是得到了開罐橋的稱號。看過了無數起鐵路橋意外,你可能會想,這麼明顯的問題怎麼這麼久都沒人處理。

這些年來,鐵路公司、市政府及州政府都曾設法減少鐵路橋意外,卻少有措施成功。鐵路公司安裝了緩衝樑,讓卡車不會直接撞上鐵路橋。緩衝樑可以保護鐵路橋和橋上的電車、行人,但是對從底下通過的卡車沒有什麼幫助。德罕市政府則是安裝了一系列輔助警告設施,其中有三個小心高度的標示,分別貼在通往鐵路橋的三個交叉路口。

另外還有一組路邊標誌,註明限高11.8英尺,為了多一層安全防護,標示高度還比實際高度少了一些。後來北卡羅萊納州又多加了一個警告標示:「閃光代表車體過高」,在橋的正前方安裝了橘色閃光燈。但是卡車還是不斷撞上緩衝樑,所以政府在2016年拆除了這個標示,換上更高科技的警示方式,用LED顯示器打出「車體過高請轉向」字樣,連接了感應器的LED顯示器,可以偵測車體過高的車輛。該系統也與新的紅綠燈整合,感應器接收到訊號時,紅燈就會亮起。這個設計是要為了讓卡車司機在發現警告標示後有更多反應時間,不至繼續往前開。

雖然有了更精密的意外防範措施,這座鐵路橋還是持續不斷地摧毀大卡車。

因為警告系統不管用,這幾年也有人開始設計其他解決方案,諸如架高鐵路橋、降低路面,或是直接引導卡車改道。鐵路公司認為架高鐵路橋需要重整兩側高度,太過費工,還可能耗資數百萬美元。降低路面也不可行,因為該路段正下方是主要下水道。在靠近鐵路橋的路段安裝高度警告標示或直接引導過高車輛改道也很困難——這樣貨車要送貨到附近餐廳時,必須開到鐵路橋後再轉向。不可能這樣重新規劃路線。

經過多年的拖延和互踢皮球,2019年10月,工作團隊在鐵路橋集合,開始執行不可能的任務——架高鐵路橋。過去高11.8英尺的鐵路橋,根據路邊新的限高標誌,現在有大約12.4英尺的空間,但是根據尤根・漢恩的觀察,實際高度其實僅約12英尺又8英寸。

北卡羅萊納州鐵路公司這項工程耗資50萬美元,這並不便宜。在不影響「開罐橋」兩側鄰近路口的前提下,鐵路公司盡量架高了鐵路橋,但是這個高度仍不能滿足所有卡車,因為北卡州的車輛高度上限是13英尺又6英吋。果不其然,鐵路橋「處理完畢」後,漢恩又上傳了一支影片,影片中一輛大卡車被削掉了一大塊金屬皮,掉到地上。

這幾十年來,由於財政限制、實務挑戰,以及不可能提出完善解決方案的官僚體系,使開罐橋成了必然結果。即便開罐橋已經架高,仍是瑕疵基礎建設,不停製造麻煩。每座城市都有類似的情況,像是因為建設順序而出現衝突,衍生出不良副產品、絆倒行人或是削掉車輛的頭皮,但是很少有像開罐橋規模這麼大、這麼麻煩、又在網路上瘋傳的不良建設。